【點題】根據教育部線上國語辭典,【一人得道,雞犬升天】出自晉朝葛洪所著《神仙傳》:淮南王劉安得道升天,雞犬吃了剩下的仙藥,也隨之升天。後比喻一個人發達得勢,左右有關係的人也跟著發跡。在此,【機犬升天】所得之「道」乃胡說八道、大逆不道;「機犬」則泛指飛機、機車人、寵物狗、母狗。
【歪文】雖不常搭飛機,兩年下來,好歹台美往返也飛了兩次。雖然沒像安麻在機上遇到壞人,這次回台遇到的怪人也夠瞠目結舌的了。(其實是沒題材可寫,只好亂叫別人怪角,刺激閱讀率。)
一如往常,這次行李打包又忘東忘西。繼上次回台忘記手機充電器,回美忘記鉛筆盒,這次回來是忘記大門鑰匙。(寫出來不是要鞭策自己以後小心謹慎,而是我——噹噹噹——保持記錄!)不過,這次出門算是最順利的一次:起起落落,幾乎沒耳鳴,腸胃也沒像以前一樣小不舒服。我甚至選到靠近走道的位置,方便上廁所。除一路上奇人如雨後春筍冒出,讓我偶爾啞口無言,偶爾頭爆青筋。整趟下來,還不至於遊興打折。
自從上次回美發現狗狗也能上飛機,我就覺得西北航空非常體貼乘客需求。一來顧及主人沒寵物會寂寞,二來寵壞的小孩的確比神經質的吉娃娃還會吠,他們更為讓狗狗享受寧靜的空間,硬把狗主人從螢幕前方的座位換到我隔壁。我想空服員可能排過我星盤,知道我喜歡狗,喜歡到願意犧牲自己上廁所的機會,在機上憋了十小時,就怕不小心吵醒狗狗。最後,還是趁著狗主人終於想到要上廁所,在她前腳踏出座位,我馬上鬆開安全帶。
話說每次長途飛行,絕對有人每隔三五分鐘就打開遮光板向外望。有人好奇三萬六千英尺的高空長得是圓是方,有人急著拿相機拍山照海留念,但這次我遇到職業級的爛角。這老兄大概心懸地球暖化,或想替航空公司節省能源,竟不開讀書燈,在大夥高興地看免費電影時,開遮光板從事「閱讀」這個難度零點七八的動作。就在我第N次看Hugh Grant在臺上扭腰擺臀,手作勢「騎機車」貌時,想不到眾裡尋他千百度,幕然回首,那貨真價實的機車人卻在燈火闌珊處。南極企鵝若知道有人在數萬英尺的無極宇宙還念著他們,應該效法OTOKO「新浦島太郎」裡的哈囉屎蒂,送他化糞池單程機票。
早在這位老兄一上飛機就開始跟隔壁頭戴貝雷帽的日本人哈拉,結果要求他跟前艙的同行女友換座位時,我就知道這美國人絕非池中之物。(是糞坑鑽出來吧?喔,抱歉,不該用問號。)而之後調來的女生也很妙,除了一路上跟老美有說有笑,調情如入無人之境,還抓著空服員,很有教養地問現在飛機在哪:
"Russia." 男空服員短截地回答。
"Oh, where exactly?" 很好,在飛機上還不忘增加地理常識。這題下次「國家地理雜誌」搶答會考。
"Sorry, but all I know is we are above Russia." 嗶,失格!
沒想到空服員除了送湯送水,還要熟稔地科、地理、航空學。他真該掏出望遠鏡,順便拿出地圖、三角板、圓規與計算機,告訴她我們目前經緯度,好確定我們沒搭上LOST班機,只是遇到求學若渴的機車二人組,crap of the crop。【註】
不過這對男女既不坐我旁邊,除了多話了點,小動作多了點,愛跟他們隔壁的日本人稱兄道弟之外,其實還不致到「厭惡」的地步。跟前艙某位呼天搶地的小弟弟相比,他們只是「親善」過頭。倒是我旁邊的日本夫婦,該稱他們搭飛機達人。不但一上機就熟稔地脫鞋脫襪,吹充氣枕頭,更練就倒頭就睡的神技。本來我旁邊有空位,想說賺到了,誰料日本阿婆練過忍術與軟骨功,轉眼間已在我旁邊平躺,頭離我大腿零點三五公分。害得我一方面深怕毯子不小心蓋住她頭,反而睡地戰戰兢兢,一方面也覺得老婆婆真有禮貌,至少不是腳面向我這邊。而她老公在旁恬適地看報紙,一副見過大風大浪般沈穩。我想他們應該回去在溪邊能撿到桃太郎吧?
也許是這對日本夫婦太安靜,我在大阪飛桃園那班機上的台灣阿公阿婆旅行團,顯得超級好動。如不注意,還以為自己跟了媽祖進香團。坐我後面的阿桑一直討論誰家婆媳不合、誰家兒子較會賺錢、誰病、誰外遇、誰好命、誰有成就;右前方的阿伯眼睛兩眼直盯著雜誌看,讀了中文,又看日文,看了日文,又翻英文,不知是跟在星巴克讀書的學生一樣假用功?還是搞自閉,不願跟隔壁聊天?而前面的阿公好熱情,短短三小時旅程,他一直離開座位,跑來這邊跟朋友寒暄,搞得安親班空服員一邊捏自己大腿,一邊含笑領他回座;坐我旁邊的阿婆,也超可愛,才操台灣國語和我閒聊兩句,轉過頭跟她老伴馬上說台語。
我想我長得不夠殺。除在去機場的路上有美國阿公阿婆主動找我聊天,還通吃日本、台灣阿婆。現在回想,美國夫婦該不會顧忌我亞洲人長相,突然掏槍掃射?又,從美國阿公講話內容研判,應該是學校裡的教授,而且還認識我系上老師。(沒錯,住大學城就是這麼可怕。幸好,我沒有嚼舌根。)而台灣阿婆也太古錐了,都說我是台南人了,她還是堅持說國語。
飛機抵達桃園機場後,我待在公車候客區,準備搭夜車回台南。本想學「巴黎我愛你」的送信阿桑,來段心靈小語,情緒才醞釀到百分之六十,就被鼻頭渗出的油拉回現實。唉,台灣還是那麼熱烘烘!好討厭、好熟悉的感覺。
最後,我想說的是:週末電視還真難看。
【註】原片語cream of the crop指「群體裡最傑出者」;crap of the crop在爛片排行版常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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